那个遥远的西南小城，就是我的家乡

1. 那个遥远的西南小城，就是我的家乡

文/雨天
  
  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1.海棠香国
  
 那个遥远的西南小城，就是我的家乡_重庆荣昌。它位于重庆的西部。有一个雅称“海棠香国”。
  
 据史料记载，“海棠香国”一词最早出自南宋著名地理学家王象之《舆地纪胜》里的《静南志》。《静南志》里有这样的记载：“昌居万山间，地独宜海棠，邦人以其有香，颇敬重之，号‘海棠香国’”。
  
 宋释惠洪《冷斋夜话》卷九中有一个典故，说的是宋朝彭渊材富可敌国，平生无所恨，所恨者仅五事，其四便是“恨海棠无香”。后来他得知四川昌州海棠独香，喜不自禁：“海棠无香，唯昌州海棠独香，非佳郡乎？”
  
 “昌州海棠独香”的记载见于唐代《百花谱》。《百花谱》记载：海棠为花中神仙，色艳丽，但花无香无实。西蜀昌州产者，有香有实，士人珍为佳果。”
  
 “海棠香国”文化在现在的永川，大足，荣昌三个区得到共识，成为渝西文化的代表。
  
 春天，正是家乡的海棠花，开得正艳的时节。
  
 在濑溪河和荣峰河畔，在县城的主干道以及公园，区市政园林部门大量种植了海棠树，有贴梗海棠、西府海棠、木瓜海棠、垂丝海棠等10万株左右。
  
 海棠大道两旁的贴梗海棠开得格外鲜艳，红色的花瓣，黄色的花蕊，吸引着蜜蜂在花间嬉戏，在春风的吹拂下，红红的海棠花摇曳着娇嫩的身姿，就像害羞的小姑娘一样默默不语、逗人喜欢。
  
 明代《群芳谱》中，称贴梗海棠花朵鲜润丰腴，绚烂耀目，是庭园中主要春季花木之一。
  
 金代诗人元好问有《赋未开海棠》诗：“枝间新绿一重重，小蕾深藏数点红，爱惜芳心莫轻吐，且教桃李闹春风。”
  
 经过一个冬季，海棠芳菲的季节到来了。满树的红颜，开在春日的季节，那么的热情、浪漫和洒脱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2.昌州故里
  
 《静南志》“昌居万山间，地独宜海棠。”里提到的“昌”就是昌州。
  
 在唐宋时期，昌州辖永川、大足、昌元(今荣昌)、静南四县，后静南撤县并入永川、大足、荣昌。
  
 考古发现，唐昌州府州治衙门，在荣昌区盘龙镇，故号称“昌州故里。”
  
 明洪武七年，因昌元县系置荣州、昌州之地，而更名为荣昌县，寓“繁荣昌盛”之意。
  
 荣昌区政府所在地昌元镇，名称就来源于唐宋时期的“昌元”，一直沿用至今。
  
 荣昌区濑溪河畔、海棠公园旁，名为“昌州故里”的一大片唐宋风貌古建筑群，依山傍水、拔地而起。
  
 白日里，濑溪河两岸绿树成荫。
  
 一棵棵海棠迎着春光傲然怒放。林荫道上一排排休闲伞，伞下是露天茶馆，有友人轻松的畅谈；也有家人间的亲密交谈；那种悠闲自在羡煞了多少的外地游客和来荣洽谈业务的客商。吸引了他们也加入到喝茶聊天观河景的人群中。
  
 夜幕降临，华灯初上。濑溪河两岸呈现出一片“华灯璀璨映水，流光异彩纷呈”的景象。
  
 未来的几年，荣昌将沿着濑溪河打造一个连接城区至万灵古镇，总长达十公里的荣昌版的“清明上河图”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3.家乡的美食
  
 荣昌人习惯称自己是“好吃狗”，就是“吃货”的意思。
  
 早上，一碗小面麻辣鲜香，不论你是穿着周正的西装，还是普通的衣着，大家都聚在一起。面馆环境看起来可能不是那么的光鲜漂亮，但大家认的是面条的味道。
  
 面馆里的座位永远是不够的，老板会准备许多的塑料方凳，有高有低。如果老板忙的没有时间，客人自己会搬出方凳放在面馆的门口。
  
 早上吃小面的时间，就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：面馆里客人坐的满满的，门口的凳子上也坐满了，人坐在小凳上，面条碗放在高凳上。都低着头呼、呼、呼的吃得香。还有那站着的，那是来的太晚，也不会在意有没有坐的地方，只管朝着店里喊一声：“老板，来二两小面。”
  
 在荣昌，还有一种特色面食“铺盖面”，在重庆市区和各区县，声名远播。店主将事先揉好的面，揪下一小块，麻利而熟练的拉成一张薄薄的面片，抛入沸水中煮上一两分钟捞起，一碗面也就四五块面片，冲上熬制的骨头汤，舀一勺闷的软软的白豌豆，再舀几勺炸酱，撒几颗葱花。面滑爽细腻，有咬劲。喝一口汤鲜美无比。
  
 临近中午，肚子开始咕咕叫，那就到卤鹅店，买一个鹅翅膀或鹅脚，香香嘴，解解馋。
  
 中午时分，好吃的东西就更多了。热的有回锅肉、鱼香肉丝、水煮肉片、水煮鱼、宫保鸡丁、旱蒸牛肉、鱼香茄子等，凉的有蒜泥白肉、白切鸡、荣昌卤鹅、卤猪脸、猪耳、猪嘴、猪心、猪肚、猪肠，一应俱全。
  
 记住，这些都是家常菜。
  
 不要担心肉类太多，我们区有著名的世界八大名猪、中国三大名猪之一“荣昌猪”。源源不断、供不应求。
  
 如果你想吃蔬菜，那更不在话下。荣昌区地处丘陵地带，地势起伏平缓，水系发达，适宜蔬菜生长，蔬菜和荣昌猪的供应都是常年不断。
  
 到了重庆的地界，不吃火锅那就等于没有到重庆。
  
 重庆火锅，起源于明末清初的重庆嘉陵江边、朝天门码头的船工和纤夫的粗放餐饮方式。原料主要是牛毛肚、猪黄喉、鸭肠、牛血旺等。
  
 重庆人调侃自己：北方人吃饺子，重庆人说拿来烫火锅；蒙古人吃羊肉，重庆人说拿来烫火锅；海滨的人吃海鲜，重庆人说拿来烫火锅。什么食材在重庆都是可以烫火锅的。
  
 这是重庆人的一绝。
  
 荣昌的“好吃狗”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的，黄凉粉，红苕水粉、猪油泡粑、艾粑、猪儿粑是一年四季都离不开的小吃。
  
 荣昌卤鹅已有百年历史，是重庆地区的美食一绝。荣昌人有句顺口溜：“卤鹅，卤鹅盯一眼就走不脱”。卤鹅肉、卤鹅翅、卤鹅肝、卤鹅脚，金黄发亮、五香味浓，再配上特制的佐料，鲜香美味令人垂涎。是男人的下酒菜，女人的零嘴和下饭菜。
  
 你如果来荣昌，在街上看见荣昌人边走边啃卤鹅翅膀或是卤鹅脚，千万不要大惊小怪，那是他们的零嘴时间。
  
 天气转凉，羊肉汤就成了荣昌人的最爱。荣昌羊肉汤汤汁乳白，咸鲜味正，香味浓郁，肉质细嫩，无腥膻味。是秋冬季进补的上佳饮食。
  
 有名店专做全羊宴，蒸炒煎焖炖，十八般武艺，最后给你送上满满的一桌。客人点击最多的是粉蒸羊肉，还有蚂蚁上树、炒羊肝、爆炒羊肚、孜然羊排、红烧带皮羊肉、返沙胡豆等，最爱的还是羊肉汤锅，白白的羊汤，在汤里煮羊杂、羊肉、羊肉水饺和各种蔬菜。
  
 写到这里，我饿了，也有了回荣昌的冲动。
  
 我爱荣昌，我爱我的家乡。
  
  
 
  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注：本文中有关历史部分的知识在网络摘取，感谢原作者。

2. 遥远的城市

一
  
  
 二十岁那年的中秋，我因为某些原因，一个人滞留在外地，下了班，我穿着黑色的外套，顶着嗖嗖的凉风，往出租屋里走！
  
 华南地区深夜彻骨的寒冷，屋子的门和窗户外的风来回共鸣，让我只有努力把自己紧缩在一起才能感觉到温暖！
  
 夜里打开微信和母亲聊天，开口就是抱怨着我怎么没有回家！
  
 在我外出这段时间，母亲学会了用微信，学会了以后，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将我们家用微信视频录下来然后拍给我看，这一分一毫，一草一木的变化！她好像是为那些被挪动的小物件找到了一个更稳妥的归宿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豪！
  
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，一千多公里的距离，有了母亲的叙述，家乡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更新！
  
 哦，对了，咱家附近那座废弃的公园终于拆掉了！
  
 闭上眼睛，时光就会流溯到十七岁那年，故乡公园的断垣残壁，那满地的废墟阻隔了一切生机，往日的画面历历在目！
  
 每次，当我洗脸的时候，我把这段往事投入水里，那水就冒着烟烧得沸腾了。
  
 海边篝火时，我把它扔进那篝火里，火里面就哗啦啦地冒出冰碴子。
  
 我把它锁进箱子，它受不了那一份静，震得箱子直响。放进提琴的琴箱中，它就捂着耳朵，又埋怨着琴弦的噪音。
  
 像放风筝一样，我把过去与现在连上一根线，一切终于，如鱼得水！
  
 二
  
 那一年，我刚刚高三，每周周末，我都会一个人来公园里看书，累了躺在座椅上，闭上眼睛，风撩拨过我的身体，醒过来，已经是黄昏，匆匆收拾东西，准备回家！
  
 我居住的这个小镇，在我刚10岁的时候，劳动力疯狂的涌出，整个镇上只剩下了女人和老人，父亲走的前一夜和母亲说着未来的计划，语气里充斥着淘金者的亢奋，总之，陌生的北方，应该是个充满财富和机遇的地方吧！
  
 从那以后，放学后也不会有人接我，我开始习惯一个人吃饭，自言自语！
  
 有时，晚上噩梦中突然的醒来，惊得满头是汗！为了对抗恐惧，我只有打开电视，听着嘈杂的电流声熬过一夜，那种漫无边际的等待，异常的痛苦！
  
 父亲离开的时候，是十月，过去了半年，那时候，冬天的寒冷刚刚褪去，万物复苏。
  
 一个陌生人来到了这里！
  
 周末，我躺在公园的石椅上休息，耳边忽然传来风车簌簌的声音，习惯了把这里当做私人领地的我有些不悦！我整理一下准备离开！
  
 没过多久，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，突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！偶尔上学路过这里的儿童也朝着这里聚集！
  
 新来的老人在公园里开始贩卖他的故事和风车！
  
 孩子们聚在一起，听这他讲述着童话一样的故事！
  
 孩子们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天空，然后告诉他们的父母，我的家在哪里，在云层里！
  
 大人们把他当做一个疯子，不让他们的孩子与他来往！
  
 我时常想着，或许人们总是需要寄托的，这道理简单的就像爷爷时常在午后抱着他的狗不停的自言自语，就像总有些好心人总是喂养着公园四处流浪的猫。
  
 所以，人们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！
  
 我望着他的那些廉价而精致的风车，它们就像一个美丽的童话在那风中一直旋转，一直旋转......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。
  
 那个并不忙碌的周末，我再一次去了公园。
  
 我通过孩子和他慢慢熟悉起来，他的名字叫做高山！
  
 我也开始留意到，他不仅仅会做各式各样的风车，也会画画。
  
 这几天的温度又变低了，那天天气看上去也不怎么好，刚过了中午，天就开始阴沉沉的，高山拿起了货架上的画，准备回家。
  
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我看清楚了那副画，那是一个被云朵包围起来的椭圆形状的房子，房子上边有一个巨大的风车，画上只有一个人站在屋顶上，看着世界，好像很孤独的样子。
  
 风，突然变大了.......
  
 他停了下来，然后对我这正在发呆的我说：“喂，你听到风声了吗？
  
 风，这么冷的天气当然会有风啦！
  
 不是，不是，那不一样......他的声音渐渐变低！
  
 那是鲁克镇的风声啊！
  
 三
  
 滂沱大雨如同不速之客一样突然闯进了这个小镇。
  
 而这个时候，我喜欢透过窗户，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！我喜欢下雨，又或者说，下雨总能让我找到那种独特的好像被雨淋湿的心情。
  
 我打着雨伞，偷偷的跑到了公园去找高山！
  
 他开着货车刚刚回到家，身上已经湿透了，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他的雨衣上，我用力的推动大门，生锈的铁门又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。
  
 我帮他把车子里的风车都拿了进去。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损失了很多的风车，但幸好，那幅画还是完整的。
  
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，我参观了他的家，那栋被废墟包围起来的房子，因为这些风车显得更加旖旎，风吹过来，声音宛如天籁。
  
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风车呢？我有些好奇的问他。
  
  
 他告诉我，在我的家乡，风车是回家的钟声，不管在哪里，听到风车的声音，就会放下一天的劳作，然后回家。
  
  
 他拿起了那幅画，告诉我：我还在很小的时候，常常站在那栋最高最大的屋子上，看着我的家，就是那个方向。
  
  
 鲁克镇的风声，就像一首歌，我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，甚至想不起它的旋律，只是知道，那声音会让人放下疲倦，安静的抚慰着每一个疲倦的居民。
  
 提起鲁克，高山总是会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。
  
  
 我明白了，风车在老人的心中不止是儿童的玩具那么简单，它们更象征着老人心中某种重要的东西！而那个东西，是脑海中对鲁克镇的记忆吧。
  
 鲁克镇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城市，因为被大片大片的云层覆盖，所以很少能看到，就像，就像.....
  
 一个美丽的城堡，对吧？
  
 没错，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我才会迷路的，但是既然我到了这里，就说明从这里一定可以回去的。一定会有一天，我会找到回鲁克的路，他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，等着我回去呢。他的声音里包含着希望！
  
 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大概有多久了呢？我看着他问道！
  
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，我已经寻找了三十年了。
  
 突然觉得有些震惊，我不知道他是用怎么样的毅力，花去如此漫长的时间去寻找记忆里存在的东西。
  
 或许吧，我相信他说的，只要有风，总能找到回家的方向的。
  
 雨后，小镇又开始宁静起来。
  
 恍惚间，在空气中流过一丝暖流。我抬起了头，看着天空，真的会有一个叫做鲁克镇的地方吗？那里被漫天的白云覆盖，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。
  
 其实，很多时候，我们不愿意相信别人，是因为人们更相信自己不会欺骗自己。我想高山就是这样，这个存在他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城市，成了他活下去的依托。
  
 漫长的雨季即使要结束的时候，空气中也没有丝毫的暖意，所有的事物还处于冰冻状态，包括人们的感情。
  
 空气中刮过一阵刺骨的风，四周的一切也迅速冷清的下来。
  
 那天，高山没有出现在这里。只看见地上有一些被破碎的风车材料，他们在满地的废墟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  
 而我的生活，依旧很平淡，因为面临着高考，常常要熬夜复习到凌晨。
  
 不过心中有了值得坚持下去的东西，应该就不会疲倦了吧。
  
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高山的我，生活好像失去了方向，心情乱糟糟的，脾气也变得非常暴戾！
  
 有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，我会偷偷的跑到公园，但看到的，除了紧锁的大门，别无其他！我开始慌张，我有些怀疑他是否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。
  
 但是因为面临考试，只得将这件事情告一段落。
  
 高考接近的几天，我的母亲终于抽空回来看我，为我做了饭，然后问我的成绩，我告诉他，我一切都好。
  
 我开始把我的内心想法藏起来，在这漫长的童年时光里我逐渐有了一颗适应黑暗的心。
  
 四
  
 我再次见到高山还是在公园那个熟悉的地方，他看见了我，朝着我微笑！
  
 这是一个一生都在行走的人，从出生走向衰老！故乡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，所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，他要去寻找。而那些美丽的风车，那些随时回想在脑海边的风声，总能唤起他一串又一串的记忆。
  
 那一天，高山再一次和我说起了鲁克镇，和往常相比，这一次描绘的更加细致，也许是因为那幅画的缘故，即使是几十年没有见过，在老人的脑海里却还是保持这新鲜的记忆！
  
 冬天的风刮得越来越厉害，风车也转的越来越快，吹到人心里也是凉飕飕的。
  
 我猜想，他大概是有些迫切了吧，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。
  
 他反复的说着自己的记忆，语言的重量压得我有些喘不过去。就像那始终触及不到的，沙漠深处的海市蜃楼。
  
 也许是因为高三功课带来繁重的压力，我竟然梦见了那个高山称作故乡的地方，大片大片的云朵深处被笼盖的城堡，而高山站在城堡旋转的巨型风车上向我挥手。那个梦很轻，很舒服，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留了好多汗。
  
 从那以后，我喜欢和高山一样，看着天空，也就在那个时候，我有一种感觉，鲁克镇它真的存在。
  
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，我的高考成绩如约公布，我不负重托，考上了一所非常不错的大学，父亲非常满意，这在我们的镇上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，然而对于我而言，这是一种解脱。
  
 我托父亲的关系给老人找了一份工作，终于，他的那辆破旧的小货车能派上用场了。父亲交给他的工作是，在每天清晨的时候，负责从海边运送一批新鲜的海鲜到这里。老人很爱这个工作，因为他觉得这样也不错，他终于可以通过工作之余去其他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故乡了。
  
 那天工作并不忙，结束的很早，我决定在公园的石椅上看书，高山蹲在广场上喂鸽子，四周静悄悄的。我放下书，准备和他一起。忽然，四周刮起了一阵风，卷起来的风沙让人睁不开眼睛。脑子瞬间空白的高山慢慢的往前面走。
  
  
 喂，前面是水池，你要干嘛？我喊住他。
  
 鲁克镇，我看到鲁克镇了，我终于要回去了。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。
  
 在哪里？我怎么看不见，别往前走了，我有些生气的拽住他的衣服。
  
  
 可是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都是没用的。那是存在他脑海里三十年的记忆啊！他们就像干燥的风，撩拨起老人一段一段的思念。
  
 五
  
  
 暑期的生活变得重复而有趣，我和高山一起去海边搬运海鲜。我的身子骨太弱，总是刚搬完几个箱子坐在座位上就累的动不了。大部分的货物都是高山搬运的。
  
  
 那天高山非常高兴，他让我从超市买了两瓶啤酒，吃完饭的时候，高山很奇怪的将他的画送给了我。
  
 我不明白为什么，有些迟疑的接过了画。
  
 他说，我感觉自己要回去了。我要回到鲁克了，这幅画送给你留作纪念。
  
  
 你就要走了吗？ 我看着他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坚毅。
  
 那几天，公园里的鸽子也开始安静下来，高山的离开，带走了小镇里的一切生机！
  
  
 黄昏的光照耀在眼睛里的时候，世界黑呼呼的就像一张剪影。
  
 高山最终还是离开了，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的，但当有人问起我高山去哪里的时候，我告诉他们，在那里被大片大片的云朵覆盖的地方，有一个被叫做鲁克的小镇，就是高山的故乡，那里遥远的没有人可以到达，只有风会带着迷路的居民回家。
  
 许多年后，在那片公园的废墟上，我居然找到了曾经被孩童丢弃的风车，这四周只剩下一点风车的材料，
  
 似乎，从前的一切那色彩斑斓的碎片，就像一个美丽的梦。
  
 没有了那个摇摆的熟悉的风车，和被风吹动的声音，我和这个世界好像彼此都变得陌生起来。
  
 小镇又开始恢复了往常的冷清，高山像是一道光闪过，虽然明亮，却只是一瞬间。我在想，这个平静的小镇有他的生活规律，而高山他不属于这里，所以，他必须离开，虽然这让我无法接受！可是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，都要经历这一个过程。
  
 老人不再的那几天，我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糕。上学路上要经过的公园变得很萧条，突然感觉四周变得有些冷，太阳特有的强光仿佛被封锁在另一个世界，而那个世界，也有我的灵魂。
  
 高山的离去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，只是对我而言，他意义重大，我时常在起风时听那首叫做“风居住的街道”的歌，我想，高山那说不出的旋律或许可以用这首歌曲来表达。
  
 或许那个时候我太小，长大后的我忽然明白，原来生命中突如其来的事情的意义在于，他更加深了我们对过往的记忆。他们被时间强行的刻录在大脑，慢慢的滋生，从最原始的形态演变到最终的成熟。
  
 所以我们不会遗忘。也不能去遗忘。
  
 六
  
 时隔多年，每当我回忆往事的时候，我都会想到在我十七岁时走过我人生的那位老人，他慈祥温和的脸庞牢牢的印在公园的废墟里，说着他对鲁克镇的所有记忆，故事的最后，他消失在漫长的归途中，消逝在了捉摸不透的风里。
  
 那些曾经存在我生命中又消失掉风车，一瞬间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，他成了我童年所有美丽幻想的开始。
  
 而我，有一个从小到大的习惯，到现在还没有改掉，我依旧喜欢在下雨天站在窗前，看外边的世界，那个安静美好的世界。
  
 我至今也不知道高山所说的那个鲁克镇是否真的存在。似乎，他留下的秘密似乎永远也无法解开了。但当我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，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，他们是不相信的，那些，仅仅像是一个美丽的童话，而我也开始把这些当做荒诞的玩笑罢了。
  
 有些话藏在心里最好。
  
 如今的天气已经没有当时的那么冷了，风车也旋转不出当年的感觉，似乎，这样的童话也要走到结局了。每当我再次看着那幅画时候，那个遥远的城市，好像画中那个孤独的身影在微笑的向我挥手。
  
 忽然，风又吹起来了，窗户前的风车又开始旋转了。那细小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了。
  
 高山，这一次是你在呼唤我吗？